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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3年10月26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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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A10版:先驱社会
新说成语故事——丧家之犬
 作者:大康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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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故事从哪儿说起呢?让我想想。好吧,还是从卫国说起吧。
  卫国是个奇妙的地方。春秋时已经是乱世,但卫国却好像是世外桃源,不见一点烽火,到处宁静祥和,是当时智者、隐者向往的地方。
  卫国很繁华。当我们追随老师刚到这个地方的时候,我的师弟小冉和老师曾经有过一段流传千古的对话。当时一到城门,老师就感叹道:霍,真是繁华呀。驾车的小冉爱思考,问:那一个国家繁华之後该如何呢?老师说:富之。小冉又问:那人民富裕了之後又该如何呢?老师说:教之。
  但命运好像注定不让老师实现他的这些想法。卫国的国君敬重老师,却不真的重用他,双方就这麽客客气气地相处了几年。但终於有一天,老师忽然决定说,我们要离开卫国了。
  那一天老师从宫廷回来,显得很生气,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。他呼喝我们赶快收拾东西,然後我们就离开了。我们走的很匆忙,甚至说很狼狈。我满心的不解,偷着问大师哥老颜,到底发生了什麽事?老颜悄声说:今天老师和国君正在问对,轮到老师发言时,天上正好飞过一行大雁,国君净顾了仰头欣赏大雁了,全没有理会老师在说什麽,结果,老师就急了。
  我们一行急匆匆地赶路,目的地是陈国。沿途的气氛有点压抑,老师板着脸,看样子还在生气。我们偷眼看着他,忽然意识到他今年已经六十岁了,心里都为他叹息。
  去陈国要经过曹国,再路过宋国。刚一踏上宋国的土地,我忽然感觉大家开始变得紧张不安,尤其是子路,他手按着剑柄,不停地跑前跑後,左右张望。我抓住机会问他:你紧张什麽呀?你这是防谁呢?子路小声说:你不知道啊,老师在宋国得罪过人。
  我也紧张起来:得罪谁了?子路说:前几年宋国的大司马桓总为自己造了一口石棺,兴师动众好几年都没弄完。老师听说了,当着好多人骂人家,说死後装在这样的石棺里,恐怕烂的更快些。你听老师这话说的,人家桓总听了还不急?这回非找咱们碴不可!
  好在後几日有惊无险,大家都松了口气。这日见路边有一棵大树,老师决定停下来。也是,这几天净顾跑路了,也该讲讲功课了。大夥儿刚定下神来,忽然远处吵吵嚷嚷来了一夥人,直奔我们待的这棵大树,前面一个露着护胸毛的家伙喊:躲开躲开,我们要砍树。
  子路是个暴脾气,一听就急了,一把抓住那位毛哥:哎,好好的砍什麽树呀?这树招你惹你了?毛哥把胳膊一抡:少废话,砍树干嘛呀,给多嘴、爱胡说八道的人做棺材,滚一边去!子路还真不含糊,一纵身又窜了上去:我就知道你们桓总得找碴生事,大哥,砍树干嘛呀,有本事你砍我!
  这俩人当时就撕巴起来了,其他人一拥而上,上来就打人。我一看就急了,冲着正犯晕的颜师哥喊:别傻看着呀,还不赶紧带着老师跑!
  我一路猛跑,一口气跑到了郑国。老师和同学们早就跑散了,我站在城门边,向来的路上张望。一会儿,只见颜师哥一瘸一拐地跑了过来,我急忙迎上去问:师哥,老师呢?师哥紧着喘气,一个劲摆手。我一看就急了,老师不是跟着你呢吗?就在这时,子路也到了,只见他浑身是血,衣服都成一条一条的了,他上来就问:老师呢?我只能摇头,他一把抓住我胸口:你们就顾着自己跑,把老师给丢了?说完,蹲地上放声大哭。
  渐渐的,同学们都到了,就是没有老师的踪影,一帮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,子路一边号啕大哭还一边冲我们嚷嚷:告诉你们,老师要有个三长两短,我也不活了!
  正说着,一个老者走了过来,说:我在东门倒是看见一个人,他的额头长得像唐尧,脖子像皋陶,肩膀像子产,腰以下又跟大禹差不多,就是神情有点狼狈不堪,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,看着就像是跑丢了、找不着家的狗一样。那是你们要找的人吗?
  我们急忙跑到东门,见到老师就跟老者说的一样,正冲着远方的大路来回地张望,他的身躯颤抖,显然心中全然乱了方寸。我们使劲憋住眼泪,悄无声息的依次在老师身後站定。老师一定是听到了我们,过了一会儿,他慢慢转过身来,挨个打量着我们,眼神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。他轻声问:你们是怎麽找到我的?
  我上前一步,重复了老者刚才说的话。他听了先是一愣,紧接着失声笑了,说:丧家之犬,他说的还真形象。我们也都笑了,但脸上都躺满了眼泪。
  故事说完了。我是子贡,我的那位老师姓孔名丘字仲尼,後来人们尊重他,都唤他孔子。
  讲完这段成语故事,心情依然荡漾,忍不住再添一点蛇足。
  孔子一行的陈、蔡之旅饱受挫折,不满、紧张和害怕一直纠缠着学生们,怀疑和绝望开始蔓延。
  旷野间,孔子席地而坐,问自己的弟子们:难道是我们的学说不对吗?我们为什麽会落到这种地步呢?
  弟子们低头默不做声。最後还是子路站起来说:大概是我们的仁德还不够吧,智慧也不够吧,或者,是我们的运气不够吧。
  孔子听了轻轻点头。
  子贡实在忍不住大声说道:老师,您的学说是很了不起,但您能不能降低一下自己的标准,去适应一下那些君主们的要求呢?
  孔子听了轻轻摇头。
  颜回慢慢站起身,走到老师面前,平静地说:您的学说博大精深,所以天下没有一个国家可以容纳得下。但不被天下接受又有什麽关系呢?这样才更能显现君子的本色!学问人没有做好自己的学问,是自己的耻辱;而让学问人流落於田野之间,那不是学问人的耻辱,而是统治者的耻辱,是国家的耻辱!
  孔子凝望着颜回,半晌,无声地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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