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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3年10月26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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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D06版:三人行
春韭余话
 作者:立言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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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年底在望,“三人行”又将分别,飘洋过海与亲友团聚,共度新春。更兼下期即我们的第400期,整整8年的笔耕不辍,且越写越轻松自如,桴鼓相应,渐入妙境,也是佳话。本周永杰约我们三对伉俪雅集,诗酒往还,浅酌放歌,举大白,听金缕,其乐陶陶。
  席间提起上期“春韭”为题,因我拜读永杰兄“旖旎韭香”,其中有香港的上海菜馆中“炒鳝糊”一道菜,必以春韭点缀,由此生疑——上海的菜馆中,包括真正“乔家栅”,炒鳝糊上只见过洒胡椒、芫荽,却从未见过春韭的倩影啊?担心自己孤陋寡闻,忙去问外子——人家是“的的刮刮”上海人,不像我京沪两栖——他也说炒鳝糊中是不放韭菜的。至此我仍未释疑,又向南太兄请教,蒙渠指点:永杰兄所言春韭,应是广州人的“韭黄”,以瓦筒将嫩韭摀住,使之不见阳光,然後变成黄色,具特殊香味。而我笔下之春韭肥短且绿,非南人笔下春韭也,看来此韭非彼韭,渠建议我与游子、永杰再探讨一番,肯定又成一期妙文。此话引来游子诗情联翩,说成都乡间的春韭也是鹅黄色而非青绿,系老农用土培在根部而成,应为杜工部所嗜,又谈到遍地金黄的油菜花,美不胜收……
  此韭非彼韭。我们三人终成共识。
  北京其实也有韭黄,与初春的“野鸡脖”韭菜是同类,却因生长环境不同而形态各异。
  北地冬季严寒,能贮存过冬的蔬菜只有大白菜、土豆、萝卜,不但单调,而且难登大雅。然而北京又是六朝古都,文化积淀之深,生活考究是必然的。就说蔬菜,明代永乐年间,成祖迁都,南方移民带来了先进的种植技术,遂有所谓“洞子货”,在严冬供御皇宫及贵族高官府邸。丰台的草桥、黄土岗一带,以“熏鲜货”的行当着称——掘地四五尺,上盖向阳的坡顶,前窗糊上刷过桐油的窗纸使透光,内生旺火,提升温度,即为暖窖,种花种菜,在春节前上市。明代《万历野获编》曾有一根黄瓜一两银子的记录。清代《帝京景物略》也有记:“草桥惟冬花支尽三季之种,培土窖藏之,蕴火炕暄之。十月中旬,牡丹已进御矣。元旦进椿芽、黄瓜。所费一花,几乎百钱;一芽一瓜,几乎千钱。”这样昂贵的价格,草民自然无福消受了。
  “洞子货”的春韭需特别技术,要用秋天的韭菜割去叶子,将根移种在暖窖中,只用水泡,用火催,实际是无土栽培,长出的嫩芽即是纤细的鹅黄色,故称“韭黄”。可以洒在馄饨汤里,取其鲜香。包饺子过年,在馅子里“跷”上一点,饺子立刻身价不同,是大年夜各色团圆饺子里的贵宠。
  而“野鸡脖”韭菜是冬末在背风处下种,完全自然生长,萃取早春天地之精华,最是滋味清远,价格比之韭黄也亲民得多。旧京风俗“二月二,龙抬头”,民间饮食花样繁多,如吃春饼,叫食龙鳞,吃饺子,叫食龙耳,吃面条,叫食龙须……其中制作春饼和饺子,“野鸡脖”都是馅料的上选。
  奥克兰也有野生春韭,我外出散步见到过,亭亭玉立,开白色似铃兰的小花,据说可做馅,可清炒,也可生拌做色拉。掐一截叶子嗅嗅,似比“野鸡脖”香味略淡,有机会采上一把,正是春盘荐新的妙品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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