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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4年01月28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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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D02版:先驱博客
小楼夜雨
 作者:沙平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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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萧萧的夜雨,是如此的温馨、动情。其灵动之气,清越之声,涤荡了尘世污秽的尘埃,淹没了功名利禄的喧嚣,使躁动不安的城市透出几许的安谧,使我们的灵魂能够回归于自然。这样的雨夜,打开窗户让屋子裡飘进那么一丝凉爽,一丝清新,一片属于自然的绿意,临窗而坐,看雨在玻璃窗上生动地流淌,听雨在窗台上、屋顶上活泼地叩响,不由浮想联翩,思接千载,多少的古今人物,纷繁世事;多少的诗情画意,名篇佳句,不由一一在心底浮起——
  我不由想起了长眠于杭州西子湖畔的才女冯小青和她的绝命诗:“夜雨敲窗不忍听,挑灯閒读《牡丹亭》。天下也有痴如我,岂独伤心是小青。”遥想当年汤显祖的《牡丹亭》问世,曾令那个时代多少的痴男怨女被感动得死去活来,曾令多少的痴男怨女因之而纷纷自绝,冯小青只不过是其中的一员,而她在泪尽而亡之前的雨夜写就的这首绝命小诗,因其是蘸着血泪写成的,自然也就成了千古的绝唱;我不由想起了陆游写雨的诗:“小楼一夜听春雨,深巷明朝卖杏花。素衣莫起风尘叹,犹及清明可到家。”客居京华的诗人远离了金戈铁马的战场,英雄的恢弘志气销磨在青山绿水之间使他万般无奈,一夜萧萧的春雨使他想起了家乡、想起了叫卖杏花的少女的乡音,浓浓的思乡之情洋溢在字裡行间,其声动人,其容动人,其情亦动人;我不由想起了白居易眼中的雨:“玉容寂寞泪阑干,梨花一枝春带雨”,其雨动情,其泪亦动情;我不由想起了南宋词人蒋捷的词:“少年听雨歌楼上,红烛眠罗帐。壮年听雨客舟中,江阔云低,断雁叫西风。而今听雨僧庐下,鬓已星星也。悲歌离合总无情,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。”蒋捷写下的自己少年、壮年、老年听雨的感受可谓感人,听雨能听出这样的境界,也算是深谙人生叁昧、深谙人生哲学了;我不由想起了东林党人的着名楹联:“风声、雨声、读书声,声声入耳;家事、国家、天下事,事事关心”,那种由雨声引起的所思所想,可敬可颂,而其情其意,其人其事更是可歌可泣;再联想到邓拓读东林党人这副楹联所发出的无限感概:“莫谓书生空议论,头颅掷处血斑斑”,想不到这两句感概的诗行后来竟成为其命运步东林党人后尘的概括,真是令人百感交集……
  夜雨是最贴近人的心灵的。雨,就是挂在屋檐上的岁月、就是流在深巷中的年轮、就是天与人默默相语的天籁之声。在这落雨的夜裡,在这连绵的雨声裡,如能读几首诗,那你就会觉得连心都经过了一番洗涤。这时候,你意识中将没有车辆,没有行人,没有噪音,没有生活的灰沙,没有名利权位,不知不觉地就能忘记了窗外灯红酒绿的诱惑,寸利得失的纷争,你就能回到自然,回到简朴,回到清新,这时候,你的心胸便会清纯如雨,你的思想之翼便能从雨声中昇华到一种更高的精神境界中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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