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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4年10月25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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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D02版:三人行
你若不伤,岁月无恙
 作者:立言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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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大学同学来奥克兰旅游,我陪她到处走走。她告诉我已经退了休,在京郊昌平买了个四合院,还给我看了照片:「以后回北京,来我家住住」。
  听说有四合院住,一阵欣喜,看看照片,竟然是画栋雕梁,不由得有点失落。
  什么时候起,国人以「豪华」为审美的标准了,房市尤其,不然就卖不上价。但说到四合院,我还是更憧憬自然材质,京味十足的青砖灰瓦,觉得这才是家,才能放松身心。
  我的娘家坐落在京郊一个别墅小区里,一幢幢白墙红瓦白栏杆的小楼,围绕着绿草坪,简洁美丽。但近年来住户们好像参与了一场改建比赛,一家开工,四邻不安:两层小楼加盖三层、四层的,外观改漆红墙黄瓦的,大门有传统大宅门清水起脊门楼高台阶,也有罗马文艺复兴式拱门艾奥尼亚廊柱,但地皮就那么大,建筑夸张得不成比例,令人瞠目结舌,小区简直成了微缩的万国建筑博物馆。相比之下我家的院子就「原始」得寒素了,但家人都觉得没必要去改建攀比。
  现代社会心理的特点之一是竞争,「鸭梨山大」的原因大多来自于不能胜出的恐惧,更有极端完美主义的强迫症,就连晚上安然入睡都成了奢侈。成年人竞争也就罢了,一句最有煽惑性的口号叫做「别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!」,孩子懂得什么叫「起跑线」吗?还不是对家长们,特别是独生子女的家长们的威胁!就是家长们都变成虎妈狼爸,就能保证孩子们都能上哈佛、牛津?再者说,就是考上哈佛,就能保证个个都是比尔盖茨?
  当年女儿上小学,眼看着瘦瘦小小的她,每天被沉重的大书包压得弯着腰,心里就一阵阵酸痛;后来上中学改骑单车,书包大得需要捆在行李架上,再看毕业前准备高考,竟有拖旅行箱进教室的,每次家长会就是各科老师训家长,数落你家孩子如何不争气,促使我痛下决心移民,把女儿拉出了「应试教育生产线」。
  移居奥克兰,我那「坐不住」、「玩儿心重」的女儿竟然学习成绩越来越好起来,大学毕业学校推荐免试直接读硕士,而她竟读了一半就回国发展去了,说是机不可失,中国的经济优势就在这几年。我没劝,因为我不懂;我懂得,这是她的人生。
  亚当斯密说过,「人生中不幸与失调的主要原因,是人们过度高估各种处境间的差别。贪心过度高估贫穷与富裕之间的差别,野心过度高估私人职位与公共职位间的差别,虚荣心过度高估默默无闻与声名远播间的差别……没错,有一些境状也许比其它更值得我们偏爱,但没有什么境状值得人们用太过激烈的方式去追求。」在现代社会,超脱出贪心、野心与虚荣心的羁绊,才是真正的胜出,所以老子说:夫唯不争,故天下莫可与之争。所以马云说:一流高手眼睛里面没有对手,所以我经常说我没有对手,原因是我心中没有对手。心中有敌,天下皆为你敌人;心中无敌,无敌于天下。
  故此我从不羡慕住广厦开豪车,我对女儿的期望不过是健康快乐,所以没必要「拿命去换钱」。闲暇时我的享受是读本好书或外出散步,荣辱毁誉不过是过眼云烟。圣经告诉我们,人生在世不过是客旅,约伯说:「我赤身出于母胎,也必赤身归回,赏赐的是耶和华,收取的也是耶和华,耶和华的名是应当称颂的。」盛世乱世,上帝都有公平和公义,你若不伤,岁月自然无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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