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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4年07月26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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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D05版:先驱文化
新说成语故事——秦琼卖马
 作者:大康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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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估计很多人看到这四个字,首先会产生一个疑问:秦琼卖马,是成语吗?
  那我们就追究一下什么是成语?成语并不是非要高深莫测才好。辞海里对成语的解释大意是:成语也被称为熟语。是常用的固定词组或短句,有特定的象徵意义,背后的出处一般都有一个故事典故。
  今天我们说的『秦琼卖马』,和下周要讲的『混世魔王』,都是常用语,都是固定词组,都有象徵意义,背后都有故事典故,所以当然都是成语,在成语词典中随便就能查得到。
  秦琼,是中国民间文学里的著名人物,是和关羽齐名的大英雄。关于他的事跡在民间口口相传,妇孺皆知。说到秦琼卖马,按照民间传说,那是秦琼一生中最悲催的时刻。但在评书和戏剧艺人的眼中,这一刻,却是秦琼这个人物人性最辉煌的瞬间。
  为什么一个人最倒霉的时候,却这么让人们津津乐道呢?历史传说中的子胥吹簫和秦琼卖马,说的都是英雄末路,虎落平阳,困顿惆悵,无可奈何。这会引起很多人生不如意者心中的共鸣,看到这么大的英雄比我更倒霉,也算是一点内心的安慰。
  但这并不是评书和戏剧艺人的本意,他们行艺的宗旨是:教人学好,弘扬忠孝节义。评书戏剧也算是公共传媒,但历代统治者对他们一直首肯,甚至也跟著追星痴迷。乾隆朝时,文字狱都搞到了令人胆战心惊的程度,但对评书和戏剧艺人却格外包容,没有逐字逐句的追究。主要是对这些艺人社会教化贡献的肯定。
  说回秦琼,当时真正困住他的到底是什么?以秦琼的功夫,他要走,别说是个小小店坊,就是整个天堂县都拦不住他。可就是这么一个身怀绝世武功之人,却偏要和人家讲理,讲不过,宁肯当鑭卖马,甘愿自困愁城。看著秦琼倒霉,但一个忠孝节义的大英雄形象反而一下立起来了。
  凭借武力到处撒野,那是草莽;身怀盖世武艺,却坚守自己的原则;一个人,有所为,有所不为;有所必为,有所必不为。这才是大英雄。
  但是很遗憾,这段令人感动、敬仰的英雄事跡,在历史上并不存在,这些故事纯属是民间艺人的杜撰。民间艺人讲故事,不是讲历史,历史不过是他们手里可以任意组合的材料。因为他们的目的不是追求真相,而是弘扬忠孝节义。所以,绝大多数的评书和戏剧故事都不准确,和真实人物都有一些差距,有的甚至是天差地别。
  所以,拿历史上的真实人物,和大家耳熟能详的民间传说人物互相做个比较,能产生很有意思的效果。那秦琼如何呢?真实的人物和传说中的人物相比,有多少的真实度呢?我给打个分,50分。
  下面我就简单给大家介绍一下,历史中真实的秦琼到底是什么样的。
  关于秦琼的出身,旧唐书中没有特别记载。评书中说秦琼的爷爷秦旭是北齐的宰相,父亲秦彝是镇守马鸣关的主帅。但后来出土了秦琼父亲的墓碑,上面的墓誌铭才对上述说法做了纠正。
  其实,秦琼往上祖辈三代都是文官出身。太祖秦孝达曾经做过广年县令;爷爷叫秦方太,是北齐广宁王府的文字秘书;父亲名叫秦爱,在咸阳王府当个六品文官。说起来秦琼也算出身书香门第,但他那身功夫是从哪学来的?遍查史书,无人得知。
  秦琼使的兵器。民间传说中,左门神秦琼手持一对熟铜鑭。这对儿傢伙估计是秦琼随身的短兵器。在史书上,他真正威震天下的,是一桿超重的大铁枪。旧唐书中曾经记载了这么一个令人惊骇的瞬间。
  当时唐军围困洛阳王世充,数万人马在城外扎下营寨,气氛十分紧张。
  忽然,城上守军只见唐军中飞出一将,单人独骑来到城下,一通耀武扬威后,把手中长枪往地上泥土中一插,转身回去了。什么意思这是?夜间,城上下来十几个兵,来到这桿大枪前,十几个人一起用力也没能拔出来。转天一早,那将又再次单人独骑来到城前,随手一拔抄起大枪昂然而去。此将就是秦琼,阵前插枪就是来立威的。
  果然,城上守军见到这一幕,无不胆寒,士气大挫。
  后来秦琼担任禁军司令,在皇宫给皇帝站岗,他手里这桿大枪更是名扬海外。很过外国使节都耳闻秦琼的威名,都想试试这桿大枪,结果没有几人能拿得起来。后来这件事成了国宴上一个经常上演的娱乐节目,让唐太宗非常得意。
  秦琼骑的战马。传说中是鼎鼎大名的黄驃马。但史书上记载,秦琼实际的战马名叫:忽雷驳,毛色黑白相间,是一匹花马。一听这名字,就知道这不是一匹中原马,应该是来自突厥。这匹马确实威武雄壮,是匹极品,连唐太宗看了都十分眼馋。但这马也有个毛病,就是爱喝酒,不管多累,喝了酒立刻精神百倍。奇怪的是,马的主人秦琼平时却是滴酒不沾。每次李世民赏赐的酒,都给马喝了。
  有古书记载,此马是一匹义马,秦叔宝死后,这匹忽雷驳在几日内,一直悲鸣不止,最后绝食而亡。马皆如此,让我们想像马的主人,一定也是位有情有义的大丈夫。
  秦琼的生平。秦琼一生从来没有当过什么捕快,他是少年从军,一开始是隋朝大将来护儿的一名帐下亲兵。顺便补充一句,在隋唐的英雄传说中,排在秦琼前面的那些好汉,只有罗士信和来护儿确有其人,其他人包括罗成在内都是虚构的。
  秦琼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,来护儿派人前去吊唁,当时让很多人都很惊讶。但来护儿说,别看秦琼现在是一名小兵,将来此人一定会威震天下。
  人们在史书上第一次看见秦琼,是在镇压起义军卢明月的战役中。当时秦琼已经转投隋朝第一勇将张须陀帐下,当了一名低级军官。
  张须陀只有一万多人,义军有十几万。怎么办?只能诱敌深入。张须陀问帐前诸将,谁敢带一千人前去劫营?有两人应声而起,一个是当时只有十五岁的少年英雄罗士信,另一个就是秦叔宝。
  两军交战,张须陀寡不敌众转身败走,义军在后面猛追。埋伏在后面的秦琼、罗士信开始劫营。两人勇不可挡,当先翻越栅栏,手刃数十人,众人四处纵火,连烧三十几处营寨,烟雾遮天蔽日。卢明月的义军见状,瞬间就崩溃了。经此一战,秦叔宝名扬四海,威震天下。
  之后,秦琼又随张须陀到处镇压农民起义。结果在征讨瓦岗山时,张须陀兵败被杀,秦琼无奈,只好转投另一隋朝将领裴仁基。这时,隋朝政府对中原已经彻底失去了控制,裴仁基作为一直孤军,走投无路,只好投降了瓦岗山,秦琼这才贴近了评书演义中的位置。
  后来,和评书中说的差不多,因为内部上演大火并,岗山散将,兄弟离散。秦叔宝和程咬金投靠了王世充。但很快就发现王世充是个没有气量的小人。在和唐军的交战中,秦琼和程咬金突然脱离阵营,转身对王世充说:你这人气量狭小,疑心太重,我们不想与你为伍,就此告别。王世充勃然大怒,但畏惧二人的勇武,不敢追赶,眼睁睁看著二人被对面的李世民接走。
  从此,秦琼就成了李世民的贴身家将。作为一员大将,他一生都没有独自指挥过大兵团作战,而是一直紧跟在李世民的身边,直到死去。死后,唐太宗下令把秦琼葬在昭陵,让他永远陪在自己的身旁。并把他的图像掛上凌烟阁,永世纪念。
  说说秦琼的武功。秦琼在史书上,可以说是李世民帐前第一勇将,李世民打遍天下无敌手,所以,秦琼甚至也可以说是天下第一勇将。
  李世民精挑细选了一千名精锐骑兵,作为自己老营的亲兵卫队,穿皂衣黑甲,号称玄甲军。统领这支铁军的大将就是秦琼。在跟随李世民的征战中,每次都有穿著耀眼的敌将在阵前挑衅,李世民都是派秦叔宝去把他们拿下。秦叔宝每次都是提枪跃马而去,史书记载,『必刺之万众之中,人马辟易,人称万人敌。』
  在和竇建德最后的虎牢决战中,秦琼把自己的神勇发挥到了极致。两军刚一摆开阵势,秦琼当先衝阵,横枪跃马,从正面杀透,一直衝到敌阵的背后;然后又手举大旗,从背后又杀了回来。万马军中视敌如无物,纵横驰骋,勇不可挡。敌军阵脚大乱,唐军被秦琼的英雄行为所鼓舞,全军奋勇衝杀,上演了以少胜多的奇跡。
  李世民对秦叔宝的盖世武功毫不怀疑,秦叔宝自己在和子孙的对话中,对此也颇为自负。
  但秦琼一生最辉煌的,还是和右门神尉迟敬德的双雄会。
  尉迟敬德在碰到秦琼前,也号称是天下第一勇将,从没败过。现在狭路相逢,两个第一碰到了一块儿,这回要决一决,谁才是第一中的第一。
  刘武周反唐,一举攻下了唐朝的发源地太原,唐朝黄河以东的领土几乎全部失陷。刘武周的先锋大将正是尉迟敬德。李世民率三万精兵渡过黄河,开始了柏壁战役。
  尉迟敬德连败唐将,没有遇到对手,士气正盛。他不知道,李世民这次派来的是秦叔宝,要单独和他会一会。
  一上来,骄傲的尉迟敬德就中了秦琼的埋伏,两人阵前交手也被秦琼杀的大败。尉迟恭肝胆俱裂,刘武周大军开始了亡命的溃逃;唐军全力追击,一天驰骋200里,连李世民自己都三天不卸甲,两天没吃饭,终于在雀鼠谷追上了尉迟敬德。一天内连打八仗,斩首数万,最后把尉迟敬德围在了介休城里。
  尉迟敬德最终万般无奈,只能向唐军投降。
  第一对第一,两个门神爷的较量,最终的结果,还是左门神秦琼厉害。
  秦琼后来在参加了玄武门事变,帮助李世民做了皇帝后,再也没有回到两军阵前,一直负责皇宫的保卫工作。没过几年太平日子,就病的卧床不起,李世民前去探望,他伤感地对唐太宗说:我从少年时代起就戎马倥傯,经历过大小二百多次战斗,屡次身受重伤,计量我前后流出的鲜血,总有几斛之多,怎能不生病呢?
  贞观十二年,战神秦琼病逝,享年57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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