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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4年08月16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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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B04版:先驱社会
说歧视
 作者:大康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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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最近,王小选代表行动党立起了一块宣传牌,上面用中文写著六个大字『反对种族歧视』。在这个国家,以政策的层面、用政党的高度,高调号召反对种族歧视,特别是用斗大的中文书写,结果在华人社区引起了一番热议。
  很多人觉著这几个字很刺眼,很不舒服。在这个国家有种族歧视吗?种族歧视的个别现象是有一些,但已经上升到社会问题了吗?老皮是有一些歧视性言论,但转化、落实成行动了吗?
  也有很多人觉得很解气,在自己生活、工作的环境里,随时都能感觉到不平等现象的存在;作为移民,特别是作为华人,经常能感受到那种异样的目光;在找工作甚至是找对象的过程中,经常遇到不公平的对待。一说到这些,人们可以举出好多的例子来。当然还有像毛利特权等种族特权问题。有些朋友认为,在这个貌似平静的国家里,种族歧视不仅存在,而且还很严重,确实需要反一反了。
  这里面必须承认,每个人的社会位置和角度不同,体会和看到的东西是不一样的。处在不同情况的人,见仁见智,很难互相说服谁。
  在这次引发的热议中,歧视两个字是出现次数最多,也是最刺耳的一个字眼儿了。两年前,我曾借李乃菊事件,写了一篇关于歧视问题的小感想,这两天翻出来一看,话有些冲,但还有些道理。我把这篇东西又丰富了一下,今天咱们就再次破一破歧视这个词,争取把这件事说开了,说明白了。
  宗教和心理学家都认为,歧视和嫉妒是盘踞在人心里的两条毒蛇,谁都有,这是人的心理本能。当然了,如果你能修炼成圣人,那就另说了。
  导致歧视的原因是:差别。打个比方,大伙都一米八,突然来了个一米六的,没招谁没惹谁,大伙心里就看不起,歧视就来了。理论咱们就不多扯了,只要记住这个被反覆证明了的结论,差别是导致歧视的源头,就可以了。
  这样我们就可以理解和解释前一阵的一个调查结果了。调查结果显示:亚裔在纽西兰最受歧视,甚至超过了毛利人和岛民。有人当时就很不理解,我们挺好的呀,怎么会这样呢?
  现在我们可以了解,毛利人、岛民和白人也不同,也有差别,但人家已经相处了一、二百年了,大家一直在互相了解,也一直在互相同化,人家都成一家人了。而亚裔就不同了,大规模的移民也就十多年,同样也有差别,但时间太短了,互相还不了解,而且两边的文化和生活习惯差别更大。
  不了解就会有误解,就看不惯,歧视也就油然而生了。特别是我们华人,很多人还有语言障碍,互相沟通、交流、了解就更困难了,所以受歧视的感觉也就更明显,更强烈。这是可以理解的社会现实。
  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永远存在,伴随产生的歧视现象也会永远如影随形,这是个永恒的问题。歧视既然是生理本能,是感性,消灭不了,那怎么治这条毒蛇呢?靠理性,只有靠理性镇著它!那理性从何而来呢?理性来自于社会道德。
  由此可以延伸出一个社会规律,那就是:社会道德水平高的,歧视的现象就少;而反过来,一个国家的社会道德水平越低下,各种各样的歧视现象就越多。
  明白了这个道理,至于谁心里怎么想的,心里是不是歧视你,你就别管了。你不能要求别人都是圣人,心里一点念头都不能有。谁心里都有一条蛇,其实你自己碰见比自己个头矮的、颜色深的,也这德性。关键看表现。只要在交往中对方表现的符合社会道德,文明礼貌,你就该满足了。你非要追究那他最后还特不屑地瞟了我一眼呢,那你就是没事找抽型,没事找事,其实在内心里,是你自己歧视你自己。
  那么纽西兰的社会道德、文明程度到底怎么样啊?光说没意义,得比较,和咱们自己的原居地做一下比较,比如说:大陆、台湾、香港等等。种种迹象表明,例如说到诚信,例如说到遵守社会秩序,文明礼貌,互相帮助,人文关怀,对弱势人群甚至包括犯人的人权照顾等等方面。都说明纽西兰的整体社会道德、文明程度,比我们原居地要高得多。可能有很多人不爱听,但你必须承认这一点,因为这也是你跨越千山万水、拋家舍业,移民来这里的主要原因。
  按我们刚才的推理,社会道德水平高,歧视的现象就比较少,程度也比较轻;反过来,我们这些从原居地来的移民,内心里反而有更严重的歧视倾向。各位捫心自问,是不是这么回事呢?
  像我们都熟悉的城乡歧视、性别歧视、等级歧视、语言歧视等等。据说现在又加上了官位歧视,学历歧视,还有土豪级别歧视,甚至开的车之间都有歧视,有人开的车好,在马路上就可以横冲直撞地欺负人。
  我最看不下去的就是以前北京的公共汽车售票员,那些中年妇女嘴里不带脏字的恶毒语言,让很多挤在车厢里的外地人,宛如身处地狱。
  前两天和一个朋友聊起歧视问题,朋友笑著说,你要说这里有歧视,你都受不了,那你乾脆就回不去国了。有这么严重吗?未必这么悲观,我看还是和人身处的社会地位和角度有关。如果你有幸生在了那控制了近一半国家资产的1%家庭里,你感觉不到任何歧视;若不幸你是一个来自边远山区的穷小子,你恐怕就要鼓足勇气才能活下去。
  就是说到种族歧视,有一次总理JohnKey公开表示,要是哪一天他女儿领一个毛利小伙回家,他不仅不会介意,而且非常欢迎。现在问问咱们诸位大哥,要是哪一天咱们的女儿也领回这么一位来,您会怎么想呢?
  现在的情况就有意思了,现在是歧视倾向严重的一帮人,在指责周围歧视倾向较轻的人们:你们为什么对我种族歧视?这听著是不是有点拧巴呢?我想大家理解了这一点,也就应该心平气和了。
  好了,既然心平气和了,那我们就可以继续进行下面的问题了,我们应该怎么面对歧视呢?我总结了三点。
  第一,要坦然面对。说纽西兰社会道德水平、文明程度高,说的是平均,是整体。总有人在平均线以下。社会道德文明是由受教育程度决定的,那些没怎么受过教育的,他不懂这个。像大街上跟猴似的冲你嚷嚷的那帮人,基本就是这个情况。遇到这种情况,你一笑也就算了。他没有理性,不懂道理,整个一傻子,身上就剩下动物本能了,你和他较什么劲吶!
  当然,就是受教育水平高的,有时也会无意中流露出歧视色彩来,或者说没掩饰好,没隐藏好。多理解吧,想想咱们自己做得怎么样?可能还不如人家呢。只要不是那种恶意歧视欺负人,或者是制度性歧视,就坦然面对吧。其实只要想通了,就这么回事,别老特别敏感,别老在这上面纠结。
  第二,要积极交流。前面说了,歧视来自差别。而交流、沟通、了解正是解决和弥补这一问题的根本办法。像华社每年举办这么多活动,包括已经固定成为民俗的元宵灯会,都是好办法。在这方面明白人多了,大伙都看出来了。但我要特别提醒大家一点,那就是作为少数族裔的移民,在交流中要更积极,更主动。
  说白了,你得融入人家,融入主流社会。得跟著人家的步调走,按人家的规矩来;入乡随俗,到人家地面就得唱人家的山歌;不能让全社会都听你的,别当刺头,别当社会不安定因素,否则早晚你大祸临头,这样的例子在世界上太多了。
  最后一条,就是赢得尊重。歧视的反义词是尊重。想让人家不歧视你,反过来还要尊重你,抱怨骂街肯定是不行的,你得用实际行动向全社会证明自己。我们华人勤奋、吃苦、善良、聪明、节俭,优点多了,但是,您得干出来!
  从这个角度说,我们的第二代移民,我们的孩子们,比我们做的好。他们没我们这么多包袱,没这么多毛病,也没这么多纠结和拧巴。语言交流没障碍,教育是西方文明,又继承了华人遗传的刚才说的那么多优良品质,很多人都是好样的。
  我参加过孩子的大学毕业典礼,上去戴帽子的大多数都是我们华人子弟,而且学位越高,华人子弟的比例越高。你甚至可以这么说,在这座城市里,最聪明的年轻人就是我们华人的孩子。这时,你要是上去问他们歧视问题,孩子们估计是一脸茫然。
  真正困难、委屈的,是我们这拨人。但我总说,其实我们这拨人挺了不起的,我们漂洋过海闯荡世界,人到中年还空手打天下,吃了多少苦,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。我们用自己的辛苦,给了孩子们无限的可能和宽广的发展空间。所以别自己看不起自己,还成天担心别人看不起自己。
  诸位,我们挺伟大的,咱们得自信,我们自己要先尊重自己,别人才会尊重你。
  在这篇文字的最后,前面提到的那位朋友特别让我转述他的几个问题。
  他问我:老皮总是攻击亚裔移民,但亚裔移民成分多了,有韩国人、日本人、菲律宾人,还有新马泰来的朋友,尤其还有印度人,可为什么他总盯著我们华人呢?
  我当时回答:因为他能通过此举获得选票。
  他又追问:为什么一攻击华人就能获得选票呢?就能获得很多人的共鸣和支持呢?难道那些白发苍苍、和蔼可亲的老爷爷老奶奶们都是种族主义分子吗?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,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;老皮固然可恶,但那些总是抱怨受到歧视的可怜之人,是不是自己也有可恨之处呢?
  面对这些问题,我一下没想好,一时无语不知怎么回答。各位朋友们,大家都想一想,你们替我回答他,好吗?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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