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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5年01月13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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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D02版:先驱博客
世上再无扫地僧
 作者:刘雪松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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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那个在博客里把自己叫做老邪的人走了。走在掌声刚刚响起的时候。
  如果不是那双光脚穿著的布鞋、那张上世纪才能看到的简陋讲桌、那副土得个渣的面孔,或者说如果不是网友把这张照片当成神男般顶礼,天底下识得李小文院士的人有几个?
  一个世界顶尖级的遥感专家,在中国以这种形式被世人所熟知,所膜拜,所骄傲,你说这是奇迹,还是悲哀?
  世上再无“扫地僧”。这是网友对李小文最高的盖棺定论。中国的青年人从没对一个满嘴酒气、烟气的老男人如此崇拜,如此痛惜。当然,这不包括他们的父亲。
  这一刻,如果有一个扶棺的机会,他们会毫不介意地为他捧灵,为他流泪,为他仰天长哭。在他们的心里,这个令狐冲便是遥感之父,是距离最遥远却感受最亲近的科学精神,父辈形象。
  从那张照片疯传网络,人们好奇地一层层揭开这个宅男的生平趣事,到突然听到他病逝的消息,遥感大师李小文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只有大半年。这大半年,李小文传递给社会的精神财富,是无法用数字来掂量的。人们将他视作科学精神的圣人,不只是因为他在遥感科学领域的突出成就和地位,更是他不装逼、不摆谱的纯粹与地道,是科学上的巨人、生活中的俗者,是用别人眼中的低级趣味而真正脱离著低级趣味的人。
  这是众里寻他千百度的一场偶遇。是被各种主席台所遗忘或者缺席的一个。这对于李小文来说,未必不是一件幸事。没有更多文宣修饰的李小文,以本质的布衣形象出现在世人眼前时,反而因为他的粗朴与自然,令世人有著百般的怜爱与亲近。人们愿意将最高的敬意赞美他,正是因为这个有著惊人天分和盖世神功的老男人,依然那么的看似沉默和起眼。而不是因为看似沉默和不起眼,却有著惊人天分和盖世神功。
  李小文是无愧于来自社会和平民的所有赞许的。这个在半年前如神一般出现在世人面前的科学家,在网络走红之后面对媒体的蜂拥而至,淡淡地说过这么一句话——冷一冷,等这波热点过去。
  有谁知,热点过去之后是世人的泪点。科学界的令狐冲走了。走的时候,没有在顶礼膜拜的网友那儿分享一丝聊以自慰的精神荣誉,没在世人的精神奖赏中过把癮,没想著去开个价码搞个讨论多挣点,却不忘在嚥气之前留下遗愿——丧事从简,不办追悼会。
  科学有精神,但不是所有的科学家都是有精神的。布鞋院士带得走手上的扫把,但那些被感染过的心灵,却已是被这个扫地僧给打扫过的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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