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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2016年12月15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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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A01版:首版
    出国,不一定意味著过上好的生活
     作者:波利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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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胡适先生的一句:“外国的月亮比较圆”真是骗了不少人。出国后,听到最多的问题是这些:“你能出国,家里一定不缺钱吧?”“在国外是不是没有生活压力啊?”、“工作是不是特别闲啊?”、“是不是从来不加班啊?加班也有双薪还是三薪吧?”“工作是不是特别容易找啊?”、“你们是不是挣得很多啊?”、“那么好的国家福利,是不是可以不工作了啊?”……总是被这些问题问得目瞪口呆,不知从何解释。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国内的朋友“以为”的国外生活就如天堂一般呢?

      国内压力太大,出国是缓解办法

      前段时间,一位读者在微信上找我,想咨询新西兰的生活状况以及移民的方式,我没有立刻回答他这些问题,而是问他,为什么想移民。
      他说自己从国内一所不知名的大学毕业后,在深圳某个不知名互联网公司工作了两年,年薪15万人民币,是个典型的无车无房无存款“三无青年”。就目前深圳房价涨势和自己工资涨势对比来看,想在深圳买房安家压力实在太大,就想把移民作为缓解这个压力的办法,所以来咨询我。
      我问他,想像中的移民生活是怎样的呢?他说,每天的工作朝九晚五,周五工作半天下午和同事一起happy hour,出入高档写字楼,有自己的代步车,过著体面而光鲜的白领生活。
      我追问他,现在的生活又是怎样的呢?他说自己每天10点多到公司,经常加班到12点之后,迫于租金压力只能租到离公司特别远的地方住,每天上下班都要在地铁上都要花费2个小时。因为太忙,没有时间自己做饭,经常在电脑前吃外卖盒饭,高油高热量的食物让他身体处于一种极不健康的超重状态。平时工作很辛苦,所以周末也只想宅在家里不愿出门运动,生活压力高,血压也有点高。这么多年唯一坚持的是每周都买彩票,毕竟梦想还是要有的,万一哪天中大奖了呢?
      我问他,为什么就会觉得出国后,一定是好的生活呢?他说,看别人出国后的生活都特别的羡慕,所以他现在生活的糟糕是环境问题,而不是自己的问题。
      这位读者不是个例,好多人都会用想像中的国外生活来向我求证,而那些差距让我特别惊讶,为什么他们就相信在国外一定能过得好呢?

      异国他乡奋斗,多少苦痛无人说

      能出国移民的人,不论是通过留学、创业还是投资,确实都有一定的经济基础,但不是每个人都像媒体报道出在国外的“富二代”“官二代”那样高枕无忧随意挥霍,大部分的人还是来自普通的中产家庭。不论是出于何种原因,背井离乡在海外奋斗生活,面临的很多问题都不是钱能解决的,更何况大部分人没有足够的钱来解决问题。
      在异国他乡,没有公民身份,没有永久居留权的时候,很多福利政策不能享受,在这种情况下,还要与来自世界各地的其他移民们竞争,如此压力,不是一个成都人到深圳去生活能相比的。我曾经采访过一位来新西兰20年的老移民,他就说到,当初他来的时候,华人集中居住区里,能找到的最好工作,就是在本地超市整理货架,能在洋人公司里找到一份工作,实在太难。新西兰政府一直在解决失业率的问题,同样一份工作,雇主优先雇佣本地员工,如果要聘用非本地居民,还要登报纸公示这项工作没有本地居民能胜任,才“破例”聘用外国人。虽然大部分的华人员工,在对待工作时会更加勤劳踏实,面对加班毫无怨言,就是这么优秀的“员工”,都会面临因为身份问题而导致的“工作机会区别对待”。如果以此对比国内的竞争环境,一个深圳老板开的公司不会因为员工是成都人而不录用他。
      新西兰的法定最低工资是每小时15.25元,一周工作40小时,合法的工作收入都需要交税,再加上日常生活的消费税,到手可花的银子所剩无几。虽然新西兰的最低工资乘以匯率结算成人民币,看起来很多,但这些钱在新西兰花,不论怎么省吃俭用,“月光”都不可避免的。特别是留学生群体,毕业后拿一年的开放式工签,想要在开放式工签结束时换得一份2至3年的长期工签,或者是希望雇主能够担保办理永居,都会长时间拿最低工资,以获得雇主的满意,而这种付出和回报不相符合的情况又是非常常见。

      有人欢喜有人愁,适合自己才是最好的

      每一个移民在完成自己身份转变时,多多少少都会面对这些问题,这个过程一点都不轻松。确实有人因为出国,而过上了比之前更好的生活。比如朋友Z君,在国内本是技校毕业,专业是木匠,通过老乡介绍拿到新西兰工作签证,每天早出晚归面朝工地背朝天,被新西兰超强紫外线晒得黝黑也毫无怨言。因为木匠是新西兰的短缺行业,所以就这样工作了2年后,他拿到了新西兰绿卡,老婆孩子也跟著移民,享受政府教育医疗福利。跟国内的木匠相比,Z君是过得比较好的。
      但是也有出国后,生活反而越来越糟糕的案例。朋友G君,国内三本大学计算机专业,本来在国内混混也能毕业,经朋友介绍萌生要到新西兰留学的念头。下定决定就开始准备,可是就雅思这一关,折腾了一年也没过,无奈之下只能来新西兰读语言课程,学费昂贵且不说,因为语言障碍他在新西兰的日常生活都特别困难。好不容易进了大学,但真不像他想像的国内大学那么轻松。他开始没认真学,越来越跟不上进度,后来反覆掛科,实在撑不下去了,直到去年他放弃了近4年的留学生活,一无所有的回国了。而他当年的大学同学,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,进百度阿里腾讯这些公司的也不在少数。
      不止是留学生,就算是在国内有特别好工作的人,出国后也有不适应的。朋友F君,国内互联网企业高管,年薪70万人民币,他妻子是金融业的高管,也是百万年薪的社会精英,两人在国内的生活可谓风生水起。因为偶然的机会,妻子被调派到新西兰来工作,一年时间就顺利拿到PR。可整整一年多的时间,朋友F君都没有找到工作,虽然妻子一人的年薪就高达10万纽币,足够一家人日常生活开销,可是时间久了,这种生活的落差让他难以接受,最后他患上了忧郁症。
      这些都是身边发生的真实故事,可以看出,并不是像国内朋友们想像那样,出国就一定能过上无压力的轻松生活。像文章开头提到的那位读者,把自己在国内一团糟的生活全部归咎于环境问题,可能当他出国后,会面临著更多难以解决的问题。不论在哪里,想要过上好的生活都需要付出努力,在国外,可能会面临更多的问题,要承担更多的压力,表面的语言障碍,文化差异,医疗法律体系的差别,饮食结构、生活方式的不同等等,还有来自内心的孤独感和隔阂感……出国,生活不一定就一定过得好,能把生活过好的人,在哪里都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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