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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年06月14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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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B01版:资讯财经
负债之国:危机二字是否已成新西兰各界的共识?
 作者:本报记者 江茹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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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开篇如图所附,先来一组数据:
  美国内华达州,房价由2006年高峰到2012年低谷,跌幅64%。
  欧洲希腊,房价由2006年高峰到2016年低谷,跌幅42%。
  爱尔兰的都柏林,房价由2006年高峰到2010年低谷,跌幅57%。
  新西兰呢?——我们的房价由2006年到2016年,十年间已经增长了65%。
  在这样一组数据对比中,新西兰人是相信自己的房市仍会继续向上增长呢,还是可能在某个日子突然地掉头直下?它会不会像一个用了十年功夫来累积足够能量的巨大泡泡,只等著突然爆裂的那一刻?
  近些天来,社会上的话题离不开新西兰所背负的接近5000亿纽币的债务,其中仅住房贷款就占据了约2180亿美元——在这种局面下,如果说有哪一方面一出事就会拖累全局、让整个舞台都垮掉,舍房市又其谁呢?
  现在,住户贷款债务毫无疑问是新西兰债务问题中最严重的风险所在。可是市面上仍然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。

  人人说房,为哪般?

  世上没有光升不降的行情,道理谁都懂,但是却没有几个局中之人愿意相信自己可能正处在转折点上。
  就像80年代股市风暴的前夕,谁也不相信会发生意外。当时股价涨了又涨,股市信心爆棚,人人都在谈论股票,人人都在想办法找钱投入到股市。
  环顾一下现在的局面:移民大量涌入、住房建造不足、利息低到让人兴奋、银行很有信心也很乐意贷款给客户去投资房产。一切相当乐观,可是需要知道,截至今年4月,新西兰全国的住房贷款年增长率已经达到8.3%,并且这一速度还在加快当中。
  上一次由盛而衰的一个周期下来,金融危机的谷底是2009年,而从那时起至今,奥克兰的房价中位数已经几乎翻了一倍。这种疯狂的所谓繁荣还一路扩大、波及到奥克兰以外的其它地区,过去一年时间内,在汉密尔顿和陶朗加这一数值分别飙升了26%和23%。
  一如当年,股市被热炒起来的时候,随便什么人都在讨论买股票,资金不足的人也要挤进来,买不起贵的就买次一等的,总之都认为:炒股才会赚、炒股一定赚、要发财就炒股。
  而现在房市的表现也毫无二致:资金不足的人也要挤进来,大城镇太贵就买二线城镇的,奥克兰太贵就买汉密尔顿、陶朗加、乃至新普利茅斯,直到这些地方的房价也开始上涨。整个市场都认为买房子才会赚、买房子一定赚、要发财就必须买卖房子……可是,股票会崩盘,房市就不会吗?
  现在太多人在谈论房市,太多人在想办法找钱投入到房市,看上去你有没有觉得眼熟?欣欣向荣的种种一切不免让人担心,新西兰是否已经集齐了所有的要素,单等时机一到就要来一场总爆发。
  一旦出事的话,到行情跌穿时就是无人再敢接手房屋的惨淡局面,那么接力最后一棒的业主们能否向银行归还贷款就成为问题,许多自住房业主和整个银行系统被拖进泥潭,前景堪忧。
  可是,现在新西兰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资金投入于房市?
  银行制度难辞其咎。在目前所有的银行债务中,用于投资住房的抵押贷款占比越来越大,因为我们银行的体系制度认为房屋抵押类的贷款风险小、成本低、收益大。
  但随著房价一天高过一天,房贷总额就越来越大,而房价每高出一截,就让市场看到获利又高出了一截,于是更多的资金又被投放进来,贷款规模就又增长一截。
  恶性循环的结果是骑虎难下,如果房价掉头下跌,那么承担著按揭责任的投资者和大量业主就将面对巨大损失。

  新西兰并非世外桃源

  前文说到,在上次全球金融危机期间,发生在美国住房市场的灾难提供了一个发人深省的例子。当时,美国尤其是在内华达州和拉斯维加斯,市场不断推高房地产,出现巨大繁荣景象,随后泡沫破裂,经济遭受重创。
  那是在2006年中期,内华达州的平均房价达到接近35万美元。但金融危机爆发后,到2012年房价触底时,当地房价已经下跌64%至12.5万美元。
  不过,有一样利器却有助于内华达州的业主摆脱负债纍纍的局面,在美国许多地方州也有同样的法律体系的设计,当房产价值低于抵押贷款时,业主可以将已经成为负资产的住房留给银行,从而实际上把债务与自己剥离。但在新西兰并没有这样的制度或设计,贷款就是贷款,债务就是债务,无论它是不是负数,都要一背到底。
  房产市场的崩溃将导致消费支出大幅下滑,对经济产生长久持续的影响。这也正是爱尔兰房价崩塌后引起一系列连锁问题的根源所在。
  都柏林的房价金融风暴后与此前峰值相比下跌了57%,公寓的价格下降62%还不止。
  崩盘时最大的问题是房市缺乏流动性,如果业主出售房子就必须承受买进和卖出之间的巨大损失,所以无法卖掉房子、业主只能坐困围城。都柏林的年轻人尤其深受其害。
  新西兰人贷款消费的风尚由来已久,国民个人储蓄并不乐观,所以如果遇到这一问题同样将难以解套。
  再与更多的其它国家来比较一下看看。
  根据国际结算银行(Bank for International Settlements)对42个经济体的统计,家庭债务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例由高到低前十名分别是:瑞士124%、澳大利亚123.1%、丹麦122.9%、荷兰111.4%、加拿大96%、挪威93%、新西兰91.3%、韩国87.2%、英国86.4%、瑞典84.2%。——但是令人担忧的是,前6名的国家的个人储蓄率都好于第7名新西兰。
  新西兰的公共债务总额(包括国有企业债务)约为1130亿纽币,占GDP的30%,看起来很低,美国为104%、英国为90%,希腊和意大利分别为176%和132%。但是,越大的经济体受金融动荡的影响越小,美国是世界第一大经济体,拥有全球货币储备,104%的比率对这样的大国并不构成致命危胁。但以新西兰的体量,可无法与这样的债务水平相抗衡。
  我们的现状是,新西兰虽然公共债务总额不高,但私人债务却增长迅速。也正因为个人储蓄不足,新西兰特别容易受到海外投资与全球经济变化的影响,
  就目前来看,新西兰央行也正想尝试通过约束“贷款房价比”或者“收入贷款比”限制贷款。并且近期ANZ、Westpac和BNZ三家银行先后出台不同细则的方案来限制海外买家投资房产。将房市债务拦截在泥潭之外需要防患于未然,是否“危机”二字,已经成为业界的共识了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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