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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年09月27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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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C02版:风云评论
发结婚证的人,就别管别人怎么高潮
 作者:冯仑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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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上高中时还在“文革”期间。西安的夏天非常热,但那时候格力集团董事长董明珠女士还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,我们还没用上空调。
  老师们住的是一排平房,每间房子不到10平米。我的班主任住在最前面那间,和她家隔了三户,是教语文的李老师的房子。
  有一天,我到班主任那儿去,发现李老师家门口坐著一个妇女,穿著长袖衣服。我当时很诧异,就问班主任:“苏老师,李老师家门口坐著一个像是从农村来的妇女,天气这么热,她为什么不去房间里待著?”
  苏老师告诉我,陕西农村有个规矩:如果回家时丈夫不在家,做老婆的就只能在屋外等著;她不能一个人在屋里待著,会有嫌疑,万一有什么动静,也容易引起误解;更不能穿著短衣短裤在门口晃来晃去。
  所以她只能像现在这样,不管天气多热,也只能穿戴齐整地坐在门口,期待老公早点回家。
  我讲这个故事,是想说民营企业也该如此,要有一个“守本分、有期待”的姿态,期待并且相信市场的力量。具体地说,是期待两种变化:一是调控的那双闲不住的手变成一双理性的、温柔的手。
  我的一个朋友曾在微博上发过一个数据:有关部门一年罚款收入上万亿。
  我不知道这个数字对不对,但是确实看到过因为罚款太重致使一个河南妇女喝毒药的新闻。各部门的手都伸出来罚款,或者这些罚款都放在各部门、不交给公共财政、不转化为社保及教育和卫生资金,这些都不是大家期待的。
  我们也期待审批程序更简化。为什么要简化呢?打个比方,你一个发结婚证的部门,为什么还要管别人做爱的姿势呢?就算你管得了做爱姿势,也管不了别人的高潮和生孩子。管得这么多,大家可能就都不结婚了。
  我们一直期待的,是搞清楚宏观调控和市场的关系。我们也欣喜地看到这个期待没有落空:2013年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就清楚表明,市场将会起决定性的作用,而政府部门应该发挥积极作用,特别是发挥地方部门的公共服务职能。
  第二个期待,是民营企业的腰桿能直起来,放开胆子做点事情。
  以往民营企业在市场上被挤压,生存空间越来越小,除了投降、推门跑掉,没有其他选择。所以,我们期待民营企业在市场当中的定位变得更清晰。
  这个期待也没有落空,十八届三中全会同样明确了这一点:民营企业和其他所有企业都是一样的。
  这意味著,我们不用再担心“国进民退”,也不用再欣喜“民进国退”,我们应该坦然面对“优进劣退”。只要做最好的企业,我们就能进;做得不好的企业,不论你是什么出身,都应该退。
  市场的力量强化了,调控的行为规范了,企业的角色清晰了,那么我们就要进入黄金的10年了。所以,我总是对一些民营企业家朋友说,我们不应该再发牢骚了,因为和过去100年相比,今天的民营企业地位不是不高,而是相当高了。
  为什么这么说呢?只要是做得还不错的民营企业,地方首长无论是书记还是市长,都会很认真地接待;而且之前地方上还有一条规定:在饭桌上,官员自己不可以喝酒,而民营企业家可以。
  过去我们吃饭,上一盘菜,桌上有四双筷子要动。一双是地方部门的,他们的筷子最先动,还不断地夹菜。第二双筷子是老外的,他们曾经趾高气扬,以高端大气的姿态进来。第三双筷子是央企的,他们根本不用动手,只要使个眼色,服务员就把肉夹给他们了。那个时候民营企业只能坐在那儿,等别人都夹完了才战战兢兢地请示:可以动手了吗?等到我们开始吃的时候,盘子里的菜已经所剩无几了。
  但是今后,这个宴席要变了。桌子上的菜增多了,地方部门的筷子却放下了,因为要偿还地方债务,土地财政的动力就消除了,地方部门圈地卖高价地的积极性被抑制了;外商的筷子变得战战兢兢;央企也要自己动手、认真竞争才能夹上肉。所以民营企业只要看客户、看市场的眼色,就可以大胆地伸筷子,一筷子下来,就是民营企业未来10年的成绩。
  所以我觉得,在“黄金十年”中,市场会更大,规则会更公平,民营企业的地位和作用也会发挥得更好。
  我们的期待变得更加强烈,但这个期待跟以前不一样,以前是战战兢兢,有点忐忑,现在则是非常有信心,对未来10年民营企业的发展前景,抱有非常乐观的态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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