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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8年01月20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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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B02版:先驱社会
新西兰医院系统医疗亲历
 作者:David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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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新西兰十四年了,平日没得过什么大病,家庭医生那里除了看看头痛脑热,每年定期体检,自己就没登过医院的大门,新西兰医疗系统的运作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。然而天有不测风云,实际上事后也分析出这是多年积累的老毛病,从2017年年底一顿偶然的油腻晚餐开始。
12月18日晚餐吃了Cheesecake和油煎饺后,胃部突发不适,和家人一起出去海边散了圈步,依然不见好转。回家后在卫生间强压自己喉咙呕吐出大部分胃部食物,本以为这样会好转舒坦一些,结果反而引发身体完全不适,坐卧不宁。没办法,晚间十点决定把女儿单独留在家,和老婆大人前往夜间医院White Cross就诊,之所以没选择去免费市立医院急诊,是因为本身没热度,自认为应该不会是什么大病,可能会在急诊太多时间等待,并且会无端消耗公共资源。到达医院填写完个人信息,静候半小时左右,就排到White Cross医生开始问诊,针对明显不适的状况及时采取了些打针服药等医疗措施,让我的身体很快了平复下来,可以回家。医生并告之白天如还有不适,可去家庭医生处续诊。在夜间医院整个过程用时不超过2小时,问诊及医疗花费130刀。没有开药。
12月19日,下午去机场送完两个北京学生回国后,开始发低烧,但身体感觉还好,早早钻进被窝休息下来。
12月20日,早上起床后依然低烧,因中午公务有约,去药房买了一大盒Panadol服了两粒,居然很有效地控制了体温,精神倍爽,生蠔海鲜猛吃。下午回家后和女儿在花园里拣了一会儿树叶,感觉有点累,却发现依然有低烧,只好继续靠Panadol控制。
12月21日早,低烧又回来了,没有其它不适症状,但直觉告诉我这不应该是个好迹象,决定打电话给家庭医师Dr.Lisa,预约了下午二点半的问诊。女儿和我一起去了,初步表象诊断没有太过异常,于是做了个血液全检,等结果。问诊费用62刀。另外开了些药应急。血液检查是免费的。
12月22日,Panadol继续服用中。下午突然接到Dr.Lisa的TXT message,描述我的血相指示非常不好,白血球过高,尤其是白反应蛋白特别高,建议我如有任何不适,可直接去市立医院急诊就诊。和家人商量了一下,心想那就别耗著了,晚上去机场送走最后两位回国渡假学生就去看病吧。于是就发生了晚上在急诊抽血后,在朋友圈中分享病中问好的画面,得到很多朋友关爱,再次感谢。结果没想到的是,医院不让我回家了,急诊部的医生说初步诊断应该是由胆结石引发胆囊炎,胆囊应当手术切除。要求我先留院检查并观察48小时,以便确诊。十二岁的女儿在陪伴过程中表现神勇,全程为我简单翻译,然后详细解释了胆囊位置和工作原理。可怜我这个47岁当爸爸的在此之前对这些具体常识几乎一无所知。被安排进入急诊病房,血压,心电图检查,一切正常。
12月23日,上午在医院急诊部做全身体检,胸透以及所有重要脏器B超,看出来的确是胆囊有问题。休息,服药,重复血检。晚上由急诊病房转入正式病房,继续观察,等待确诊报告。
12月24日,圣诞前夜来临。经过各路医生匯诊,确诊胆结石造成胆囊肿大,诱发胆囊炎。腹部B超发现胆囊内有三块石头,最大一枚直径2cm,其中一枚还卡在胆管上导致堵塞胆汁正常流出。这就是我多年以来对过于油腻食物不耐受的原因,又加上前几天的呕吐,胆囊在蠕动过程中把石头顶上来了,导致所有不适。结论:切除胆囊,一劳永逸。这里非正规科谱一下:胆囊是继阑尾以后,又一个人体中在非常状态下可有亦可无的器官。胆囊主要功能是存贮由肝脏分泌的胆汁,在人体接受过多油腻食物后,排出存贮胆汁来帮助消化系统消化,其平时作用就是一个缓冲器。没有胆囊,胆汁一样由肝脏定量分泌,只是不油腻时浪费,油腻时则不够而已,所以胆囊摘除后部分人在一段时间内会有油腻不耐受的情况,常常要去大号。上午11点匯诊结束,通知出院,回家等待公立医院手术排期。整个检查诊断住院过程零花费。开了些药,去药房花费10刀左右,带回家中继续服用消炎止痛药物。我的诊断报告指出病人之所以不太痛,是因为器官间的脂肪层保护了我不过于敏感,在此感谢我多年存贮的腹部油肉。
2018年1月8日,在家休息过了一个长假,趁家庭医生第一天上班,再次去复诊,重查血相并且详细咨询最佳手术方案。Dr.Lisa是我们来新西兰以后一直跟随的家庭医生,对我们情况比较了解。她知道我们全家有商业健康保险,并且我会经常出差,就强烈推荐我们走私立医院,用保险支付费用,一则快,不用等公立医院排期;二则她也可以为我们推荐在奥克兰医治胆囊疾病的专家。我们欣然应允。问诊费用62刀。
1月9日,填完表格,得到Dr.Lisa的签字,完成保险申请手续,向保险公司递交申请。同时,又联系了奥克兰胆囊疾病专家Dr.Andrew Bowker。
1月10日,Dr.Andrew Bowker的助手回复确认在1月16日会诊咨询,保险公司同时回复确认支付会诊咨询费用。Dr.Lisa帮助取消公立排期系统预约。
1月16日,Dr.Andrew Bowker回诊所上班第一天,在看了我的病历,听了我的描述,摸按了我的腹部,确认立即安排腹腔内窥镜微创胆囊摘除术。胆囊没用了。因担心我语言理解有误区,而特别手绘图示讲解给我听手术方式。17日立刻安排手术。下午马上和保险公司确认总体费用,大约新西兰币近10000元,其中自费300元。
1月17日,早上7点来到医院病房,被护士引导安排进入单人病房,带独立卫浴,SKYTV以及免费WIFI。护士前来介绍手术程序,测量我的身高体重血压等信息,麻醉师前来问询一些必要情况,在得知我并不害怕,但有点小兴奋后,决定用药物安定我一下,随著电视节目声音,不到9点,我就很舒服地进入了梦乡。11点左右,护士们围在身边唤醒我,多了个男的,事后猜出是搬运我身躯的男护士。手术已然结束,我被送回到病房。期间我怎么进出病房,如何被麻醉,怎样被插管辅助呼吸,何时开腹腔,统统的不知道。只是醒来时,护士们展示给我四块球形黑石,一大三小静静地放在样品杯内,另外还有一大张内窥镜术中的照片和胆囊摘除后的尺寸照。脑子依然有些混沌,但这时候我还没忘记开玩笑,笑问护士们我怎么确定我的胆囊已被摘除,你们这四块石头不是从后花园捡来的呢?他们懵逼了。随后就是常规用药,打点滴,测体温和血压,注意噢,没有用消炎药!都是止痛类的。期间护士们很诧异我的钢铁身躯,反覆问我是否疼痛,不用害羞说出来。可我真的没有痛感,感觉非常好。男护士陪我上了次卫生间,就让我昏沉沉地睡去了。下午韩国友人来探望,还一起聊天好长一会儿。晚上护士送来了我点的晚餐,餐后老婆大人回家,我继续睡觉。
1月18日,断断续续睡了五个小时,真的睡不著了。发现术后住院观察病人就我一个人,留守了两名护士陪伴。要了杯茶和点心,凌晨三点半和友人们开始网聊,看视频,写过程,直至早上六点以后,医生护士陆续到达。七点半吃早餐,沐浴洗漱,护士帮助换伤口贴,医生再来最后探视医嘱一下。十点,老婆大人去前台支付300刀自费费用,随后护士帮我打著伞送出医院,上车回家。
至此,十四年来,第一次深度亲历体验新西兰医疗体系暂时告以段落,等待一周后复查。期间没有求人,没有送礼,没有红包,没有噪杂的问诊环境,只有医生耐心的讲解,麻醉师的细心咨询,护士们的体贴关怀,以及保险公司的高效运作。生病也是一种美好的体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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