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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8年11月29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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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D03版:读者文苑
心塞的秋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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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今天晚上我们下班回家时,安妮没有像往日一样出来和我们打招呼,而是把自己关在卧室里。透过卧室的门缝看,安妮正趴在床上休息,我和她爸以为是这几日跟著学校出去秋游累著了,也就没立马叫她。做好饭,叫安妮起来,本是盼著在餐桌上她能开心地和我们分享一些途中的见闻,没想到看到的却是她哭红的眼睛。我从没见过这孩子为什么事情这样伤心过,生怕是她挨了谁的欺负,反复盘问,她才开口。
  事情发生在纽约上州的一个小镇。
  傍晚时分,老师给了学生们一个半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,让大家按自己的喜好各自去饭馆吃晚饭。安妮和几个同学选了一家日本餐馆吃面,刚刚坐下,就看到几名黑人同学也要走进餐馆。就在那一刻,服务员笑脸迎上去,礼貌地对那几个黑人同学说,餐馆已经满员了,建议他们选其他地方吃饭。可是过了一会儿,有几位白人食客拉门进来,门口的服务员就请那些白人在门口排队等候。
  餐馆满员,服务员建议顾客另选别家,这似乎也是合乎情理的事情,所以当时,安妮也并没有多想。可当安妮和一起吃面的几个同学回到集合的大巴车上的时候,大家这才得知,全校有相当一部分黑人同学在那个镇子没吃上饭,他们都还饿著肚子!情况大都如刚才所见——黑人同学均是被餐馆婉言谢绝入内的!带队的老师当即宣布,出发时间将拖延半小时,另外几个老师把买来的披萨饼发给饿著肚子的黑人同学吃。
  安妮说:“我从来都没有看到那么多黑人同学一起吃披萨,而且特别安静,那个场面真是太令人难过了!”
  后来安妮告诉我,为这件事掉眼泪的并不是黑人同学本身,更多的是我们这些吃过饭的局外人。“老师默默地发披萨,那些黑人同学并没有向老师表示愤怒或是委屈。”安妮的这个观察其实是个很关键的问题——是那些孩子们饿得都顾不上抱怨了吗?还是他们对自己所遭受的“谢绝入内”持一种无奈的态度呢?
  姐姐,记得你曾说种族歧视是国家政策层面的,不是个体之间的冲突和矛盾,可听了安妮这个经历,我怎么还是觉得这是地地道道的种族歧视!这种对于黑人的种族优越感和对他们恶意揣度的防范心理,难道不是种族歧视吗?
  联想到最近弗吉尼亚骚乱的事,我还真是担心。白人至上主义者所排斥的不仅仅是黑人,亚裔也是他们攻击的对象。前日,在报上看到,有三名嫌疑人闯进纽约皇后区的柏山公墓,在亚裔公墓区等多个区域破坏了40多个墓碑,并喷涂种族仇恨字眼。由此看来,美国的社会矛盾还真是复杂,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,后果会怎样,真是难以想象。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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