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月3日起生效的新法有三条：1)增加了刑法第189A条，以刑法看待“勒颈或使窒息”(strangulation or suffocation)的行为。触犯这一条，最高有期徒刑不超过七年;2)增加了刑法第194A条，修补刑法“对家属的攻击”(assault on person in family relationship)因性别不同造成的不公平之处。触犯这一条，最高有期徒刑不超过两年;和3)增加刑法第207A条，以刑法赫阻在境内外迫使甲必须和乙结为连理或产生伴侣关系。触犯这一条，最高有期徒刑不超过五年。这一条可能和华人关系不大，因为我在实务经验中还没有碰到过，最常见的是刑法第189A和第194A条。这两条也是我这周专栏的主题。
国会这次立法的目的是因为有些家暴“行为”，例如“勒颈或使窒息”，刑法并没有特别地指出其严重性，因此过去警方仅仅只是把这些行为作为“事实”的陈述和法官量刑的依据。“对家属的攻击”立法的目的主要是弥补因性别不同造成的不公平并把家属关系(in a family relationship)做出明确的定义。提醒各位法律上的“家属关系”不只是“进行时”的家属关系，例如夫妻或伴侣，也包含了“之前”的伴侣关系，例如双方分居或离婚了，但有孩子，因此还是有接触等等。
我们从“性别不公”开始。刑法里有一个男性专属的第194b条，这个条款中文可以翻译为“男性攻击女性”
(male assaults female)，刑罚是不超过两年的有期徒刑。但是现在的社会，谁能说只有“男性攻击女性”却没有“女性攻击男性”的?我在实务经验中就经常性地接到女性被告需要我协助的案子。其实，不公平之处是在于刑法的一般攻击(没有性别之分)，最高有期徒刑是一年，除了男性攻击女性的最高刑罚为两年有期徒刑外，下一个和攻击有关的刑法就是“蓄意伤人”(assault with intent to injure)。也就是说，12月3日之前，女性如果攻击了男性，警方如果无法举证女性攻击男性的目的是蓄意要造成男性伤害，警方就只能指控女性一般攻击，女性也因此得到“较为优惠”的刑责。从司法公平的角度来看，这次立法的目的除了把这个漏洞补上了外，也宣示女性依法不再有“较为优惠”的刑责待遇。
现在回到刑法第189A条，为什么规范“勒颈或使窒息”的“行为”必须面临最高不超过七年有期徒刑的指控?我从实务经验中得出的结论是，两人从吵架到动手是渐进式的，很少有人会立即攻击对方的颈部或头部。如果被告有“勒颈或使窒息”他人的行为，情节较轻的，警方也只能指控被告蓄意伤人，然后在起诉书中强调“勒颈或使窒息”的事实(例如勒颈的时间有多久或是否已经让受害人几乎因窒息而昏晕等等)。我的实务经验中还包括了勒颈后放松，再勒颈，差不多时再放松等行为。但这些行为在过去都只构成最高不超过三年的有期徒刑。简单的说就是“勒颈或使窒息”的行为可以造成受害人不可挽回的伤害，但是刑罚也只有不超过三年的有期徒刑。但是从12月3日起，如果被告(没有性别之分)有“勒颈或使窒息”的行为，那警方在指控被告时，就可以引用新法作为依据，而被告要面临的将是不超过七年的有期徒刑。
大家也许会认为12月3日后实施的新法与你无关，因为你不会攻击任何人，也不会有“勒颈或使窒息”他人的行为发生，因此无需关注。
如果这是你的看法，提醒你“世事难料”。因为一般大众触犯刑法都只是一瞬间的决定，而非计划性。即便你不会，你周遭也许会有朋友需要你善意的建言，从而避免触犯即将在12月3日到来的新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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