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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8年04月17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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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B05版:先驱社会
记在奥克兰狂风暴雨后……没电的日子
 作者:桑子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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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片来自网络
  


  清晨异常的安静,习惯了的声音消失了–电水壶滚动的开水声,冰箱制冷的嗡嗡声,电视里股市涨与跌引起的世界的躁动声。清晰的是,猫咪Mona玩耍时兴奋的呼嚕声,Leo唤醒我喂食的喵喵声,先生东一句西一句的darling长darling短。阳台上蓝色的风铃唱著自己的音符,往常,鸟儿们一大早就嘰嘰喳喳的在院子里的山茶树上开会,现在却一片寂静。他们大概是在修复自己的巢穴,或者去寻找丢失的孩子了吧。
  四月十日夜晚,席捲奥克兰的狂风暴雨,树被连根拔起,供电线路严重受损,把近20%的奥克兰家庭刮进了黑暗,包括我家。马路红绿灯熄灭,飞机航班取消。没有电,人类似乎变得寸步难行。
  今天是停电的第三天,95%的受灾家庭恢复了正常,我家属于那5%的特殊部落。幸运的是,家里的煤气灶可以烧水做法。先生早饭后,带上午饭水果和茶水,出门去继续他的房屋“化妆”(文章“化妆”发表于三月八日的奥克兰中文《先驱报》)。装修工程的进展远比想像的艰难而又缓慢。他出门时有点心事重重。
  相反,家里倒是少了许多平时做不完的家务活儿-洗衣服,熨衣服,除湿机倒水,地毯吸尘。早饭后,简单地清理了一下猫咪的厕所,挨个抱抱说bye-bye,带上手机电脑,便开车去了图书馆。
  离家不远的公立图书馆,有安静的学习间和免费Wifi。手机电脑冲上电,首先浏览一下天下的大事儿小情儿,比如中美贸易战谁会让步,奥克兰的风暴造成多大的损失,微信群里的美食美景美颜点赞。
  当然,给电脑充电的同时,也没忘了给自己的大脑充电。图书馆里有的就是书,借了一本英文的《瓦尔登湖》,正好适合眼下读。
  《瓦尔登湖》(Walden;or,Life in the Woods),出版于1854年,被称为超越主义的经典作品,作者是美国作家亨利‧戴维‧梭罗。在距离他家不远的马萨诸塞州东部的Walden湖畔,他凭借双手,在丛林中度过两年零两个月,以简朴的生活,挑战个人甚至整个人类的极限。跟随四季循环更替,梭罗详细记录了他内心复杂的心路历程。
  从《Walden》中,希望对现代生活有所反思。狂风过后,各路媒体群起而攻之,第一指责气象部门未能引起民众对这场风暴的重视,第二痛斥供电公司Vector中饱私囊,系统完善缺乏投资,第三当然是斥责执政党灾后工作跟不上。一时间,牢骚和抱怨不绝于耳,公众意志濒于崩溃。
  其实,风暴摧毁的并非供电系统和民众对于政府部门的信任,而是人类的依赖性。生活原本没有飞机汽车,冰箱电视,电脑Wifi,而今却是必需品。不断改善生存条件的结果,使人类自身变得越来越无助,尤其是心理上的脆弱。不要说像梭罗一样,在无人的丛林中生活两年,在没有现代设施的时候,心平气和的生活几日都难。
  傍晚,先生满面灰尘的回到家。好在健身房灯火通明。走走路,蹬蹬车,劈劈腿,拉拉肩,再洗个热水澡。清爽乾净的回到家,点上蜡烛,比萨饼配绿色莎拉,再斟上两杯南澳的西拉红葡萄酒,这二人的烛光晚宴还别有一番情调呢。
  房间虽然昏暗,却丝毫没有影响猫咪们的生活,两猫照常吃喝打架,捉虫玩耍。不像人类,它们的生活不会因为停电而有任何的改变。
  没有电,夜黑的特别快。“娘子,天色已晚,我们还是早些安歇吧!”先生的幽默,使得秋夜格外的温柔。
  这个月的电费省了。

  2018.4.13
  奥克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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