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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02月20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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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C04版:读者论坛
天佑吾国吾民
 作者:佩英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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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中国本土正大疫当道。无论是写诗词文赋,笔头总是不由自主地转到这疫情之上。文人爱写的风花雪月,似乎也被一层雾霾笼罩,失去往日的光彩。恻隐之心人皆有之,更何况那里有我们的父老乡亲,挚爱亲朋。新西兰虽至今无一病例,但在无所不入的病毒面前,谁又能独善其身?
  但无论如何,新西兰是幸运的。纽国偏安太平洋一隅,得天独厚,海岸辽阔,人口稀少。自立国以来,除早期白人与毛利部落的冲突外,可说一直独享太平。一战和二战,新西兰子弟死伤不少,但都是在海外战场,新西兰本土依旧是风调雨顺。
  回顾新西兰短短二百年的近代史,纽国可谓是上帝的宠儿,未曾经历过欧洲大陆的瘟疫,亚洲的饥荒,世界的战乱。正如新西兰国歌所唱:GOD Defend New Zealand!
  每当我翻阅家庭照,思绪不由得东飘西荡。家中的大哥与纽国土生土长的夫君是同龄人,同年同月出生于六十年代。童年的大哥很廋,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。而夫君则白白胖胖,一头金发,圆圆的脸常常漾起两个梨涡。夫君童年的照片不少是在海滩、公园和游乐场拍摄的,年轻的婆婆一身清爽的泳衣,晒日光浴,身后是漂亮的太阳伞;同样年轻的公公有时是神气地坐在自家的小轿车里,有时则在海滩与孩子筑沙堡、逐浪。六、七十年代的新西兰是世界第二富裕国,仅次于瑞士。当年纽国的农牧产品全部供应英国,加上南北半球季节相反,一直供不应求。夫君说,当年他读幼儿园至小学和中学,政府一直免费送牛奶到学校,供孩子们上学时饮用。
  而地球的那边厢事情刚好相反。母亲说,大哥出生那年,中国正在闹大饥荒,就是那场让人谈虎色变的“自然灾害”。人们把所有能吃的和不能吃的东西都拿来果腹。母亲诞下大哥后,身为工业基地技术骨干的她,工作繁忙,无法亲自照顾婴儿,就由奶奶带回老家抚养。当时基地附近的草和树叶已被人吃光。母亲因营养不良,手脚浮肿,廋得不成人形。无奈中,只能投奔驻扎在东海前线的父亲。军方有特殊的食物配给制度,母亲在军营里生活了一段时间,总算躲过一劫。
  由奶奶带回老家的婴儿,日子并不如愿。孩子在娘胎里就营养不良,出生后适逢饥荒,雪上加霜,回到老家,已奄奄一息。奶奶急坏了。老奶奶是一个经历过八年抗战和三年内战之人,情急下,她想起战乱时救人的一个秘方。她用家里四口人:爷爷、奶奶、姑姑、小叔一个月的粮食配额,偷偷换来一条人参。她每天切下几片与粥水煲滚,喂予婴儿。一周后,婴儿终于睁开了双眼。
  每当与夫君说起这些陈年旧事,他是一脸的惊讶,不可置信。他无法想象,在他丰衣足食,周末在为打网球或做高尔夫训练而犯难的时候,他的同龄人正在生活的温饱线上挣扎;八十年代初纽国大学免费教育并有学生津贴制度,中国则刚刚恢复高考不久,正所谓千军万马过独木桥。在他为选择修读机械工程系或计算机工程系犹豫不决时,大哥只为能考上一所大学,哪怕是中专而欢呼雀跃。
  新西兰是一片乐土,一片净土,过去是,现在也还是,未来我们不敢说。这里有种种的不平、不公、不义、不对、不好,但无可否认我们依然拥有一些东西:一些我们认为是理所当然的存在,而他人却求之不可得的东西。比如,清新的空气,美丽的海滩,自由发声的空间,廉洁的政府。特别是在全球暖化、天灾人祸越来越频繁发生的现在,更显珍贵。
  我们没有理由不热爱这片土地,更没有理由不为它的未来而律己。新西兰统计数据显示,过去两周已有六千人从大陆回纽,主动登记居家隔离的不到两千人,希望那四千人能主动隔离,爱护我们的社会。
  自由与健康乃人之所欲。由我做起,由现在做起。让我们共同努力,葆有一个美好的自然环境与人文生态,留一个干净的家园予儿孙后代。
  天佑吾国吾民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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