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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02月27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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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D01版:副刊人文
人类那些荒谬的治病方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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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荒诞医学”似乎从不乏拥趸者,在许多人的认知中,是药三分毒,偏方治大病,养生不惜重金,有疾反而忌医,甚至面对大规模流行病时依然相信雕虫小技可堪防疫。现代医学努力降低疾病风险提高生命质量,“民间智慧”却常常让这些努力事倍功半。
  人类从荒诞愚昧走向文明的历程当然不是一蹴而就,世界卫生组织官方网页的一段话戏谑性地揭示了各个历史时期,囿于当时的科学、宗教、医学等的发展,人类对抗疾病的方式,有趣的是,4000年后的人们仍旧会用随便吃个植物的根这种方式救命。
  公元前2000年的时候,人们说:来,吃这个根吧。
  公元1000年的时候,祈祷的人说:吃那个根是不信上帝的人。
  公元1850年的人们说:那个祈祷的人是个迷信的人,来,还是喝了这碗汤药吧。
  公元1920年的人们说:那碗汤药是蛇油,来,把这片药给吃了吧。
  公元1945年的人说:那片药没有效果,来,把这青霉素吃了吧。
  公元1955年的人说:哎呀,细菌突变了,来,改吃四环素吧。
  1960年至1999年的人们说:来,改吃更强力的抗生素吧。
  2000年人们说:细菌胜利了,还是来吃这个根吧。
  在世界医学漫长发展的历程中,有许多节点因为格外怪诞离奇颇值得一提,在由毕业于哥伦比亚大学和纽约大学医学院的医学博士莉迪亚·康撰写的《荒诞医学史》中,对最近几个世纪出现的各种“暗黑疗法”进行了展示。
  元素周期表的“盛宴”
  在这部“世界医学前史”中不乏在我们东方也惯用的一些药学手段:汞、金、锑、砷(砒霜)等元素周期表上的“神秘物质”,因为其施于人体时常有一些伴随性的反应,常被宣传为特效药;而另外的一些如鸦片、可卡因、酒精、神土等也被宣称针对某些病症可以起作用。
  以“汞”来说,它可以说是药物史中的“熟脸儿”了,在中国,秦始皇和一些王侯的墓葬中已大量灌注水银,到魏晋南北朝时期,硫化汞以“丹砂”之名作为仙方在之后的千年间大行其道。而在西方,汞的大量使用始自16世纪,由于梅毒在欧洲的泛滥,氯化汞因为能溶于水并产生的中毒反应被认为是有奇效,于是一种叫“水银套餐”的治疗梅毒的方式风靡欧洲。
  “水银套餐”将汞加热为蒸汽,患者进行蒸汽浴,有时候还会有熏蒸身体的疗法。一个病人浑身赤裸,被放在装满液态汞的箱子里,只有头从箱子顶部的洞中探出来,箱子下面加热,让汞雾化蒸发。著名小提琴家尼科罗·帕格尼尼,事实上就死于治疗梅毒的“水银套餐”。
  砷,在中国以“砒霜”之名为人所知,大家都知道砒霜有剧毒,但这不妨碍它作为“以毒攻毒”的良药被使用。鲁迅在《从胡须说到牙齿》中说起自己和牙病的对抗史时谈及《验方新编》,该医书中一个治疗牙病的方式就是以“砒霜半两,醋调如糊,碗内盛,待干刮下。用粟米大,绵裹安齿缝,来日取出,有虫自死”。
  在西方,到20世纪初更有“吃上两片砷,不用看医生”的传言。砷作用于皮肤时能让皮肤表面坏死并脱落,它在治疗如牛皮癣等病上是有效的,可是和很多元素的命运相仿,其含糊不清的一点点作用总被夸大成是奇药,并毫无道理地被认为能治百病:如治疗发烧、胃疼、胃灼热、风湿,都用砷,而且它还被认为是一种可以强健全身的药。
  砷还被吹嘘有“美白”的功效,砷能扩张毛细血管,给人一种健康的红晕。但实际上,长期吸收砷会令皮肤变暗,极有可能是辅料或其他的措施,比砷的药性更烈,而令皮肤变得苍白。含砷化妆品的潮流由此经久不衰,在19世纪,喝或是在脸上涂抹福勒氏液(以1%的砷酸钾兑成的溶液),服用含砷的营养药,使用含砷肥皂⋯⋯都非常流行。
  金,作为一种贵金属,人们尝试使用它的办法层出不穷:制造可以口服的金子溶液,把金子煮成汁液漱口(《本草纲目》中治疗口疮的办法),中世纪炼金术的兴起更让人们迷信金子的奇效,比如给药丸镀金。持续了几个世纪的将金用于人体的实验最后以失败告终,相比于汞、砷,金实在没有任何效果,18世纪,这个炼金术时代的顶梁柱逐渐丧失了魔力。
  而一些放射元素如镭,在没被弄明白该怎样合理利用其放射性之前,一直被瞎用。比如1910年代,德国烟草公司推出了一款含镭的香烟,还有含有镭的化妆品。直到一位富翁、业余高尔夫运动员埃本·拜尔斯的死亡——他因为饮用超过1400瓶被宣称能壮阳的“镭钍水”,身体被严重损害,去世时大脑里都出现了明显的空洞,连他的棺材都要加上厚厚的铅板隔绝辐射。
  更为怪诞的是,我们现在仍在步前人的后尘,各种被称有辐射性功能的“磁疗”保健品、磁疗浴、各种含有重金属元素的化妆品、价格不菲的黄金面膜依旧被鼓吹着。
  恐怖的外科手术
  如果化学物质被滥用还未让人觉得恐惧,那么为许多留名影史的恐怖电影提供了无尽素材的外科手术,则着实让人觉得荒诞而恐怖。
  《飞越疯人院》、《禁闭岛》、《美国恐怖故事》等电影中提到的前额叶白质切除手术即为一例。如《荒诞医学史》中所写的:“手术要突破最后的终极障碍——人体本身。割开皮肤,穿透眼球,锯掉骨头,结扎血管,这意味着自然与疾病、创伤的演变历史正在改变。”只是这种尝试的勇气带来的不仅是医学向前发展的一大步,也是很多人的牺牲,甚至是惨无人道的对人的荼毒。
  就连今天看来“四平八稳”的那些手术,历史上也进行得并不顺遂,比如截肢手术。1870年普法战争期间,截肢的死亡率高达76%,但是为了那其余的一点幸存的可能,人们被迫拿命一搏。因为没有可靠的麻醉,所谓的医术高明主要体现在谁的刀快,能让病患少受一些痛苦。19世纪40年代,苏格兰有一个著名的医生利斯顿,被称为“西区最快的刀”,从切开到闭合不到三分钟,他的截肢手术甚至成为一种公开表演。不过也正因为速度太快了,他曾一度切掉了病人的睾丸和助理的手指。
  历史已向我们揭示,任何时候都不要低估人类的决心和能力,同时也不可盲目自信,在科学和医药找到切实可行的解决办法之前,求生的盲目和畏疾的恐惧随时有可能被利用,而我们也随时会因为自己的无知和偏见而生出种种荒诞。正如《荒诞医学史》的作者所写:“本书实际上只是一部关于疾病治疗的最糟糕方法的简明历史。但无疑,还有很多更糟糕的方法现在还没有出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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