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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08月13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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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D01版:副刊教育
看看芬兰的教改,新西兰教育的隐忧在“师资问题”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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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睿智的大破大立成就了顽强的“北海小英雄”!
  受惠于教育改革,芬兰(Finland)目前在全球经济竞争力、国民生活水平、企业信息透明度、适宜居住等方方面面的评比皆表现亮丽。她经历了瑞典王国六个世纪的统治,随后又在俄罗斯帝国的五个沙皇之下屈服了一个世纪,1917年末脱离俄罗斯独立建国,却依然摆荡在各种势力和全球强权之间。1991年苏联解体,芬兰终于走上了自己决定命运之路,并且在1995年加入欧盟。
  这个邻近北极圈的北欧小国人口552万,国土面积近34万平方公里,二者分别是新西兰的1.1和1.3倍放大版,两国的人口密度也相近。坎坷的历史并没有让芬兰人迷失了方向,他们以睿智的新思维从教育改革做起。经历了二十多年的努力和坚持,由于教育所厚植的国家实力,芬兰安然度过了全球大大小小的金融危机。因为国际电子产业的激烈竞争,被誉为“芬兰骄傲”的Nokia不得不进行大裁员和转型,却依然撼动不了这个顽强的“北海小英雄”。
  自2000年开始,经合组织(OECD)每三年举行一次“国际学生评量计划(PISA)”测试,芬兰学生在阅读、数学、科学的评比中总是稳居大赢家,引发了全球的广泛关注,美国、英国、日本、韩国、南非、澳洲等许多国家的教育学者纷纷前往芬兰取经。英国《经济学人》周刊曾经提出建议,欧洲各国的领导人应该暂时放下手边的工作,回到芬兰的学校去上上课。
  一个小故事提醒我们“芬兰的孩子不简单”,《路透社(Reuters)》是世界三大通讯社之一,若干年前发布了两张俄罗斯潜艇在北极海底下插国旗的照片,芬兰北方小镇的一位少年看到报纸后觉得可疑,查证并确认了该潜艇照片翻拍自《铁达尼号》影片中的一个片段,《路透社》随即认错道歉。杰出的教育不仅仅让芬兰孩子在PISA评量中脱颖而出,更培养出了芬兰学生主动想、主动问、主动找答案的能力和态度。
  “拟定长期策略、坚持核心价值、改革师资”,这就是造就芬兰教育出类拔萃的三大支柱。芬兰打造了一支全世界最敬业、最专业、学养最优且奉行终身学习的全国教师团队,芬兰籍的全球教育大师Pasi Sahlberg教授说:“好的老师,伟大的学校!”
  好老师的养成,一场令人动容的薪火相传!
  移民前我是一个高中生物老师,从台北师大附中辞职后就在补教丛林里南征北讨,深谙好老师、受欢迎的老师是怎么回事。近二十年来因为工作关系,经常和本地的中小学老师一起切磋、研讨,也深刻了解新西兰的中小学概况,师资力量不足且每况愈下是当前新西兰中小学教育的最大危机。
  芬兰的Pasi Sahlberg教授说:“教职在芬兰社会的专业地位是一种文化现象。”有一份调查报告,随机访问1300位15至74岁的芬兰人,受访者必须在30种职业中选出“最希望配偶或伴侣从事的5种职业”,调查结果相当令人惊艳:男性最希望的配偶(女伴)是教师,随后是护士、医生或建筑师;女性眼中最希望的配偶职业依次是医生、兽医、教师。全体受访者中约35%将教师列入5种理想的配偶(伴侣)职业之一。芬兰整体的“配偶市场”调查,教师的热门度、受欢迎度仅次于医生。
  1979年,芬兰通过了新的“师资培育法案”,规定教职应试者必须拥有“通过学术考核”的硕士学位(含硕士论文审查),这是成为“永久教师”必备的基础资格。这个法案埋下了一颗信念的种子,相信教育应该以学术研究为基础。这样一个研究导向型的师资培育过程,散发出了吸引最有才华学生投入教育工作的魅力。
  目前在芬兰,高中毕业生获得录取并入读大学师资培育学程的机会仅有十分之一,小学老师一样要具备正式的硕士学位。因此,全球最高标准的教师培育门坎,让芬兰的教师不仅仅是教师的角色,教师也是研究者、是领导者,许多芬兰政府中的杰出官员是由教师转任。前芬兰总统Martti Ahtisaari是师资培育课程的学生,毕业后随即进入国际外交职场,他也是2008年的诺贝尔和平奖得主。
  在芬兰,教师与教育是受到高度尊敬、推崇的职业,教师是许多优秀高中毕业生心目中的“梦幻职业”,这种氛围的形成绝非偶然,它是深受优质文化影响之后,再经良性循环的结果。芬兰的孩子们很幸福,从小学到高中,他们面对的是才华洋溢、学养深厚、充满教学热情的良师,在成长的过程中,他们经历了一堂又一堂好老师的课堂,享受过一场又一场美好的心灵飨宴,自然而然地,孩子们兴起了学习、追随的念头,我们在这里看到了令人动容的薪火相传。
  在新西兰,像芬兰Pasi Sahlberg这样的教育大师在哪里?
  PBL学习法?新西兰的师资能承担吗??
  教育部在2018年提出的NCEA改革草案中,Project-Based Assessment占NCEA Level1学分总数的一半,这是针对“专题导向式学习法(Project-Based Learning)”的评量设计,以下皆使用PBL来简称这种教学方式,PBL究竟是什么东西?
  相对于传统的学科与分科教学,PBL不是一门学科,也不是一种课程,它是一种学习方法、一种教学策略。最早的PBL指的是“问题导向学习法”,此一教学法自1960年代发展以来,教师在教学过程中以真实或虚构的问题为核心,鼓励学生透过小组讨论来培养主动学习及解决问题的能力,同时达成学习目标。请注意,这个阶段的PBL仍然局限于“问题”。
  1980年代末期开始受到重视的PBL则称为“专题导向式学习法”,“问题”被拓展成了“专题”,更加强调“任务导向”或“项目导向”的学习,让学生们在选定的专题下一起研究设计,学习与他人的互动及团队合作,从各自的创意点子中学习,并且顺利完成任务。
  2016年冬天,芬兰在新课纲之下开始试行的PBL是Phenomenon-Based Learning的缩写,可译成“现象跨领域学习法”,藉以突显芬兰式PBL特色是一种“依据现象的跨领域(Interdisciplinary)学习架构”。值得注意的是,PBL仍然只是现行芬兰中小学教学策略的一部分,施行的新课纲中,传统学科的分科教学依然是芬兰教育的主流,《数学课不见了!芬兰教改再进化!》、《物理课、数学课、历史课等名词,将彻底从芬兰学生的课表上消失!》、⋯⋯,这些在自媒体流传的文章都变成了假新闻。
  不论是哪一种PBL,最重要的共同特色是“以学生为中心的学习”。在传统课堂上,教学大纲和教科书决定了学习内容;PBL课堂中,问题本身(或专题、项目、任务)、学生的生活与学习经验、学生意向、教学资源、教师素养等才是学习内容的决定者。PBL可以落实1900年代著名教育家杜威(John Dewey)“教育即生活”的教育理想,他认为教学不应该以讲课为主要方式。
  运作良好的PBL课堂可以消除学习后的知识僵化现象,还能进一步培养学生团队合作、沟通、探索、组织、批判性思维、创新及创造等多元能力,并提升活用知识、解决问题的技能,这些就是孩子们在未来必须具备的能力,有助于他们面对生活中的所有挑战。
  哪些主题可以成为PBL专题呢?在芬兰中小学的PBL课堂中,学生每年至少要挑选一个主题或现象进行跨领域的专题学习。例如,“欧盟”的主题将涉及经济、历史、语言、地理、数学统计等多个学科,“气候变迁”、“芬兰独立一百年”等也是跨学科的专题。令人惊艳的是,有一所小学的PBL课堂里,“地球起源”的专题竟然融入了大爆炸、宗教和芬兰诗歌的学习。
  微软(Microsoft)于2009年提出了创新学校(Innovative Schools)的构想,PBL是主要的教学方式,当时选定了12个国家的12所学校进行实验。芬兰从2014年开始为期两年的PBL教师培训,2016年随着新课纲同时试行PBL,2017年年终检讨时,芬兰师资培育专家委员会的Kirsti Lonka教授表示,PBL遭遇的最大困难是在中学最后三年,为了准备大学入学考试,学生们对项目研究的兴趣大为降低,因此芬兰开始着手大学入学考试制度的改革。另外,面对PBL课堂,老师必须改变长期以来的教学方式和心态,资历愈久的老师,改变起来愈是困难。实际上,PBL在具体的操作层面仍有许多局限性。
  2018年看到NCEA Level1的变革中有一半的教学要采用PBL课堂,我仅仅欣喜、赞赏了一分钟。开什么玩笑?以目前新西兰中小学教师的质与量都出现严重缺口的状况,如果轻率实施PBL课堂,那将是一场教育灾难!教育部长先生,如果您看偏问题下错药,您可能成为NCEA制度的终结者!
  新西兰中小学教育的最大隐忧是“师资问题”!教育大业的主事者何不向芬兰学学呢?
  【本文为《症结不在于NCEA怎么改革!师资问题才是关键!》一文之增修版,原发表于2018年8月18日本专栏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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