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认识一个留德回来的五官科医生,医术很高,因为五官科手术都很精细,为了保证手术的质量,他从来不去玩保龄球,因为担心保龄球会使手指疲劳、发抖,影响手术的质量。而他的德国老师,为了保证手术的精密,则一生滴酒不沾……但是,这种出於对职业挚爱而从业的医生并不是全部,甚至可能不是大多数。无论是医生还是教师、法官,他们在当初选择职业时,未必有多麽崇高的理想,甚至只是个偶然,而且在从业过程中,社会也未因为职业的神圣而另有附加。比如被称为“白衣天使”的护士,只是在执业之初,有一个庄重的“授帽仪式”,接下来他们要做的,与所有从业者一样,是日复一日的世俗生活,职业於他们仅仅是养家餬口的保证。在这个背景下,我们就更没有理由仅仅期待靠职业的神圣本身,来约束神圣职业的从业者,使他们如同职业一样神圣的期待,也就太天真了,至少在现在,这种期待很不现实。
我说的这个五官科专家,之所以为了职业,能够克制地选择自己的娱乐生活,除了对职业的热爱之外,他在职业上获得的成就,是他珍惜职业的更重要理由,就像很多医生拒绝为医疗广告做宣传,都是因为已经到了一定职位,所以更爱惜自己的名望。与此相比,那个卖婴儿的妇科主任,显然没有如此的社会地位,医生这个职位於她就缺少维护的理由,包括开房的校长、嫖娼的法官,很可能都没有什麽职业建树,如果再没有对职业的热爱,因为职业而守节的可能就更小了,而像他们这样普通的从业者则是大多数。
从理性角度看,面对学生的校长、面对被告人的法官、面对病人的医生,相对来说,都是权力拥有者,他们面对的都是弱者,既然如此,出於对弱势群体的保护,加强这些职业的监管就显得尤为必要,而这些职业的神圣,也许就是要通过合理而严格的监控,逐渐形成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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